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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海寺石壁

明代欧大任

山开仪凤门,江断卢龙石。三宿昔年人,泊舟总陈迹。

尊经阁记

明代王守仁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支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送三原王天锡赴南京右府都事 其四

明代程敏政

万仞钟山入望高,官閒宁复簿书劳。传家见说惟诗礼,不用登坛受六韬。

浮丘八景 其一 紫烟楼

明代欧大任

冥冥洞壑青,漠漠山烟紫。仙人驷苍虬,忽向神霄起。

蒲汀诗 其二

明代薛蕙

泉源出山下,蒲生遍汀曲。波中演漾春,沙际参差绿。

离离映寒草,冉冉依荒竹。发地辟兰皋,临流葺荷屋。

题丁南羽画吴明卿云山冰井图二首 其二

明代欧大任

辘轳何所用,注兹玉晶盘。阴山雪欲下,榻畔鸣琅玕。

江中四咏送黄日思韵限本题同诸公作 其一 江霞

明代薛蕙

春江变气候,孤屿发云霞。散影摇青草,流文漾碧沙。

红泥迷燕子,丹洞失桃花。水宿淹晨暮,应怜谢永嘉。

归自北村

明代边贡

款款野中话,依依川上情。雨昏沙径色,风起暮林声。

临水仆夫望,呼予童子名。柴门露远火,回策兴弥清。

郊祀斋居大兴隆寺与懋贤举之绳武三太史同赋二首得旗字 其二

明代黄佐

璧月彤云澹不移,竹房花影正离离。僧来秖觉钟磬响,院静不知更漏迟。

都荔有香浮剑舄,穗杨无力拂旌旗。夜寒银棨巡金钥,吟望圆丘有所思。

鼾睡 其四

明代王夫之

挍书如萚埽难穷,且自埋心白昼中。为报泉台旧知己,侬非刘向与扬雄。

怀西樵吟送梁生南还二首 其二

明代欧大任

西樵千丈望罗浮,十载藏书尚有楼。蓟北归人凭问信,七松明月铁泉秋。

豪鹰歌

明代黄淳耀

豪鹰见鸟如见血,一双老拳能划铁。宫监擎来过细柳,伏兔翔鸟那得有。

不出猎,闭深房。绦旋一条磨欲断,燕雀满檐戏汝旁。

旁人嘲鹰是凡鸟,不道养鹰病在饱。饱鹰锁著无风威,不如纵去天外飞。